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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时说起自己年幼时的荣贵太妃，语调中带着怀念，李长恩也渐渐听了进去。
只是顾知时的思绪显然要更长远一些。
荣贵太妃当初接他入宫时，对待他十分亲热，顾知时即使足够聪慧，但当时的他，也不过才五岁的年龄，本能想要家人和长辈的温柔照顾。
在当时的他看来，贵妃姑姑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，他下意识依赖荣贵妃。
当时的荣贵妃待他如珍宝一般，连晚间睡觉都要亲自守着他。
姑侄两人就像是最亲密的母子，再插不进旁人。
直到一日晚间，顾知时被姑姑守着，迷迷糊糊闭上眼睛，但尚未进入深度睡眠，还能听清旁人的说话声。
“娘娘，您歇歇吧，您又是何苦呢？”一道稍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，顾知时听出来了，这是李嬷嬷。
除了姑姑，李嬷嬷是世界上第二个待他好的人，他很喜欢他。
听到李嬷嬷的话，小小的顾知时也想睁开眼睛，劝劝姑姑，让姑姑早些休息，但眼皮太过沉重，他终究是没能睁开。
只是主仆两人的谈话，并未中断。
“嬷嬷，我不累，我一点都不累。”
“小孩子最能招小孩子，只要我对他好一点，我的孩子就会认为我是个好母亲，就能早点来找我这个母亲。”
“为了我的孩子，我不嫌累。”
“嬷嬷，你平日里也要上心一些，不能让顾知时受到一点磕碰，一定要让人好好照顾他，只有他好好的，我儿子才会愿意来。”
“娘娘，你放心，奴婢知晓轻重。”李嬷嬷的声音坚定，时时刻刻都在同自家主子表忠心。
顾知时的睡意被主仆两人惊扰得一干二净。
他本想劝姑姑好好休息，但尚未睁开眼睛，便被姑姑那冷凝的语调吓到了。
他记得姑姑总是会用特别温柔的语调喊他知时，仿佛从来都不会生气。
李嬷嬷也时刻笑眯眯地跟在他后面，总是会第一时间关心到他。
这对于顾知时而言，都是十分珍贵的回忆。
但此时的姑姑，口中说出顾知时三个字时，没有丝毫的温度，甚至还带着厌恶，惊起了年幼的顾知时心中更加不好的记忆。
原本想要睁开的双眼，也慢慢沉睡下去。
之后的顾知时虽然依旧整日同姑姑呆在一起，但到底是同之前不一样了，他总能从姑姑眼中发现她对自己一闪而过的厌恶。
时间越长，荣贵太妃便掩藏不好自己的情绪，对待顾知时也逐渐没了往日的耐心。
好在当时的顾知时已经知晓自己被接进宫中的真实目的，早已不对旁人抱有期许。
思绪虽然飘得很远，但顾知时的讲述并没有停下，一点一滴同李长恩说着自己进宫时，荣贵太妃为他做的事情。
李长恩听了也频频点头，对荣贵太妃的温柔性子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。
但也趁机，拧起眉头，将上次入宫时，荣贵太妃的情况打听清楚。
“姑姑有时候会太想孩子了，我同表弟差了八岁，若是还活着，今年已经十六岁了。”
“依照姑姑疼孩子的想法，表弟十六岁估计已经开始寻摸正妃。”
“正巧我新婚又碰上表弟的生日，有个不懂事的小宫女贸然在姑姑面前提了起来，是以那日才会如此。”
“那小宫女已经受到了惩罚，姑姑现在身旁伺候的人都得到了警醒，绝不会遇到上次的事情。”
顾知时温声安抚，继续说起荣贵太妃当初的事情。
李长恩咬唇，她原本不想同顾知时提起今日自己同李长锦的谈话。
但如今听了顾知时所说的种种，却突然犹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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