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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难忍一点。
陈清也收拾完自己,终于能倒头睡下。而这次的梦里没有少年初遇,也没有兄妹情深,只有忽冷忽热并不踏实的黑暗。
她时醒时睡,只恍惚记得梦里像是被架在火上烤,她被束缚着挣脱不开,便屈从现实又睡过去。那大概是体温的最高峰,也不知后来是自身免疫系统作用,还是烧恒温了。反正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出了一身汗,睡衣被套都是汗津津的。
陈清也在家躺了一天,虽高烧还在反复,却架不住店里只有小水一个人,顶不住接二连三的单子。前几天接的店铺开业花篮就这两天,两家公司包年订购的前台桌花也该换了,陈清也被轮番电话、信息攻击,遥控小水吃力又不放心,最后干脆顶着冰宝贴去店里蹲着。反正一样都得操心,在家还是在店里都一样。店里少了个人,又只剩她和天选打工人小水。而他们的吉祥物,同样被云城深夜的寒风摧残过的叶庭阳,也是“不负众望”地倒下了。
这人感觉病情比陈清也还严重,打电话来请假的时候嗓子呼哧呼哧的,有点像陈清也小时候用过烧火的手拉风箱。
陈清也原以为这是个好机会,病下修养,请假不来,两天三天以后叶庭阳说不定就不想着来了。他追着她够久了,对于这种几乎没有正向反馈的狩猎,少年人的耐心已经算很不错的那种。可惜,事与愿违,至少与陈清也愿违。不过三天,叶庭阳竟还是拖着病体过来上班了。
陈清也拧眉叉腰,上下扫视反复打量坐在桌边满脸柔弱的叶庭阳,那一刻忽然很想问他到底跑来干嘛。当然,更想给小水原地放带薪假。
毕竟按照现在店里的感冒病菌数量,小水要是不幸被传染了,她觉得可以算作工伤。
陈清也自己的病也没好透,发烧是不烧了,这两天恢复期改成了咳嗽。白天清醒的时候吭吭咳咳得难受,半夜更时常被嗓子断续的痒折磨到夜不能寐。咳嗽糖浆是短暂压制咳嗽的利器,厚重黏腻的甜味糊在嗓子口难受得紧,可一旦少了那口甜味,立马又咳了起来。
总之接连几日不曾安眠,陈清也神态疲倦,眼神显然不如往日凌厉,看叶庭阳时自然也少了些压迫感。既然她退,就有人进。
陈清也没赶上开口,就被刚才正在假装柔弱的某人得寸进尺,他站起身把她按在桌边,脸上隐隐求夸奖的神色几乎遮掩不住。
他神神秘秘打开专程提过来的保温桶,登时一股暖暖的红枣香四溢,盖过花香,显出种脚踏实地的世俗感来。只是陈清也鼻子还堵着根本闻不出味儿,看到保温桶更是眉心一跳。她对这东西,暂时有些说不上的ptsd。叶庭阳却是不知,兀自往保温桶自带的碗里倒了热腾腾的红枣银耳羹出来,再放上勺,把碗推到陈清也面前。他嗓音发哑,清朗的少年感褪去几分,刻意放缓的语调,让陈清也竟听出些不好意思来:“阿姨说这个对咳嗽好,我就特地让她煮了,你尝尝。"陈清也只扫了两眼,东西确实是好东西,整颗的椴木银耳熬汤,红枣去核切点缀。莹白的汤上浮着点点醒目的红,胶质明显,称得上色香俱全。
这几样熟悉的食材陈清也相当熟悉,溯洄时间,仿若回到以前,回到阿婆还在的时候。
以前阿婆也喜欢煮甜汤,用剥坏的鸡头米、糖粉一样的黄/冰糖还有银耳。
当然,阿婆用的银耳是市场卖剩下的碎银耳,卖相虽差可不影响口感。夏天煮一锅,连着小铝锅一起放进冰箱,等天气实在热了就装一碗出来,在檐下阴头里乘凉。阿婆也经常会让她往隔壁送,往年夏天阮舒池都会云城过暑假,所以她也乐得往隔壁跑...扯得远了,陈清也收回隐隐放肆的思绪。单论看银耳,她尝过得多,后来便摸清其中门道,什么品种银耳,熏没熏过硫磺,只看一眼都能判得七七八八。阿婆走后陈清也再没喝过这样的甜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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