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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,可谢久淮神色中并不见戾气和疏离,而是温和地对她笑了笑。
姜念遥心中一动,有些害羞地避开他的目光。
“世子,”她轻声问,“北地是不是很好?”
“我在北地长大,自然觉得那里好。”谢久淮此时低下来的声音泄露了他心中的怀念,“那里冬日严寒夏日酷暑,除了冰山,便是绵延的风沙,若说生活如何,似乎还是京中住着舒服。”
他透过马车的窗子,看向外面。
“可在我心中,我终究是北地的人。”
姜念遥听了他的话,见他很平静,没有再提起北地便想迫切赶回去的模样,但仍旧关切地问一句:“世子如今想起北地,还会心绪不宁吗?”
谢久淮诧异地望她一眼。
他此时忽然明白过来:“原来你们在我面前不敢提起北地,是怕我像那次一样心疾发作昏迷过去。”
姜念遥轻轻地问:“世子那次昏迷,不是因为见到了北地的消息吗?”
她问这话时,不动声色地看他的反应。
谢久淮摇头,却没有开口解释。
他那日并非是因想起北地的事,而是因着在那本北地风物志中看到了夕月市镇的描写。
谢久淮很清楚地知道,他并未去过夕月市镇。
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当时内心翻涌的情绪从何而来。
后来他将此书归还翰林院时,翻了翻描写夕月市镇的那一页,并未再发生像那日一样的事。
可他的心中还是空落落的。
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忘了什么事,或是忘了什么人。
谢久淮问过常伴在他身边的侍卫,他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,可没人能给他确切的答复。
当年他孤身一人离开军营,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要去哪里,因此没人知道他那段日子经历了什么,也没人知晓他有没有遇到重要的人。
待谢家军营中的人找到谢久淮时,他已倒在逐鹿崖下,身受重伤,身上唯一多出的东西,便是那支格桑花的簪子。
哪怕有朝一日他回到北地,他恐怕也无法得知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,也无法想起那支簪子到底属于谁。
一道柔和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。
姜念遥见谢久淮提起北地的事,神色如常,因此靠近他,鼓足勇气问他:“世子若是有一天能回北地,会带我一起吗?”
谢久淮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:“只要你不嫌路途遥远,北地太过荒凉。”
“我当然不嫌。”姜念遥急忙说,“我总盼着出远门,出远门多好玩啊。”
她这话说的孩子气,像是谢清韵才回说的话,谢久淮神色中带着笑意。
“好,若是有一天能回北地,我们一起去。”
“那我们说好了。”姜念遥轻轻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