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苑、伯诸又被远赴徐关,两人看似安分,实则没那么简单,你只身留在馆驿多有不妥,有宾须无在侧你可安心,他自会帮你安排好一切。”
宾须无双手捧过早就备好的小厮衣衫,“劳烦姑娘自行更衣,二刻过后馆驿内会有泔水车进来,届时委屈你暂藏其内,在下担保你安然无恙的离开。”
凉赢一脸不情愿的目扫流白,“看来你们早在北杏之时,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,包括今日。”
流白也无多言,便即迈步跨槛,“别忘了回来时,把佩剑还我。”
自感无能为力,凉赢更恨自己。
不觉间,心中竞然陡生此念。
究竟要如何,才能让他们的距离不再那么漫长。再看宾须无时,他已将手捧的衣物递得更高些,“委屈了。”
“不委屈,"凉赢右手握剑,左手单臂接过衣物,“这玩意儿我打小就穿,还靠在泔水桶旁睡过觉。”未等宾须无反应,屋门已闭,他只得满脸纳闷的挠头起来,“这丫头到底经历过什么?”
出了馆驿门,流白便见那传话的淑苑掌内事并未离开,而是恭敬迈步上前,持礼笑迎,“公子,国后专程将她的车驾派出,好迎候您入宫赴宴,她老人家还说,这也算是她能够为您所尽的最后一丝地主之谊了。”流白看了一眼富丽堂皇的马车,又见两队全副甲胄的卫队,淡薄一笑,“四辔马车,国后以上卿之礼相迎,未免礼重了。”
掌内事回说,“应该的,国后也说您毕竞不是外人。”“这话说得倒也没错。”
流白迈步上前,抬手刚刚扶住车辕,便感身后有人正暗窥自己的项背。
略略侧面回眸,给他造成这种直觉的方向,来自于自己厢房的窗户。
此并非他的错觉。
正隔着窗缝密切关注流白一举一动的凉赢,连衣物也尚未更换,双手紧握着那柄剑。
流白会意轻笑,抬脚登上了马车,在凉赢的注视之下,由两队甲士贴身“保护",往临淄宫而去。“姑娘,时候差不多了,再晚的话.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凉赢闭目应声,截断了门外宾须无的催促,而后换上了馆驿小厮的行头,扯下了塌上的帷幔将长剑小心翼翼的裹好,这才开门与宾须无一道离开。
就在她刚刚躲进泔水桶,由宾须无推着木车自后门离开,几名神色匆匆的陌生人便与木车擦肩而过,直奔流白的厢房而去。
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。
待到凉赢头顶木盖被掀开,凉赢仰头重见天日之际,她方缓缓自空荡荡毫无异味的泔水桶内站起身,却见高傒已在自己眼前。
“上次见你如此装扮,是十年前了吧?”
“是九年六个月零十一天。”
见其伸手欲来搀扶自己,凉赢并未理会,而是双臂撑着桶边爬了出来,轻轻一跃落地。
高傒值得抖眉干涩一笑,搓了搓指头收手回来,“不管怎么说,你平安就好。”
凉赢却没有他那么恬淡轻松的神色,扭脸便冷冷丢过一句话来,“这也都亏了高子您筹算千里,不仅料到了我会被长公子抓回去,又料到我会被二三……被他救走,如今也料到了他会被国后以邀宴践行为名′请'至宫内。”一番阴阳怪气,她的言辞之中怨气也尽透无疑,“只怕是公主会死的事,你也早就料到了吧?”“别说得好像她之所以会死,都是我一手造成的。”高傒背过手去,转身缓缓踱步于田埂,舀起桶中的水便往豆苗上徐徐洒水。
凉赢也泄了气,像极瘪了的瓜瓤,耷拉着脑袋,“其实我也明白,正如他所言,你也有你的难处,如今庙堂三足鼎′中,国氏和卢氏与伯诸皆有姻亲,是他铁打支持者,要你以高氏一族的盛衰做赌注,确是强人所难,毕竟你也要顾全大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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