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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——是程叔?
程叔是阿爹的部下,也是温家军的一员大将。
小时候自己贪玩,阿爹总会让程叔跟在后面守着她,他怎么会出现在这?
温允禾恍然大悟,这些士兵的服饰可不眼熟吗,这是在前几年年关之时,阿爹命人给温家军新定制的服饰,当时她还说这些服饰都不甚好看,而阿爹说,从军之人的衣物不再好看,而在轻便安全。
眼见着程叔快要走远了,温允禾以迅雷掩耳之势将他拉到旁边,程叔被吓了一跳,端详了许久才认出这温家的小女儿:“小娘子,你怎会在此处,你不是……”
“我从秦霖那逃出来了,不必担心我。”温允禾焦切问到,“温家军又为何在此处?我阿爹阿娘可还安好?”
程叔看了看四周无人,这才放低音量答道:“他们暂且没事……只是今日温家军只得借人一用。小娘子你放心,等过了今夜,一切都会好起来,你且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便可。”
“可是受秦霖胁迫?他是拿我的性命要挟我阿爹阿娘,眼下我已经逃出来了,温家军可不再听令于他。”
程叔无奈地摇摇头:“并非这么简单,温将军定有自己的考量。只是这秦霖,身份似乎并不简单,温将军说,他是故人之子。”
故人之子……温允禾更加困惑。程叔看了看即将远去的大军,只得向温允禾作揖道别:“领头的是秦霖的人,再停留一会儿,大军就该发现程某不见了,若寻到这里小娘子怕是有危险,小娘子还请自行珍重,程某先走一步。”
温允禾只觉得头一阵刺痛,阿爹不喜与人深交,能被他称作故人的可以说寥寥无几,秦霖看着也跟她差不多年纪,善文,武功也绝不低,知道她的喜好,一直暗中保护自己,偷偷唤自己“融融”,还有那熟悉又心安的感觉……
一切碎片此时浮现出来拼凑到一起,温允禾心中萌发出了一个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答案。
凌钦还没有死,秦霖——就是凌钦。
温允禾紧紧靠着木桓,身子才能勉强支撑住。秦霖秦霖——倒过来可不就是凌钦?温允禾只觉得自己太傻,自小的青梅竹马,她怎么会这么久都毫无察觉!
到这里,一切事情都可以串起来说得通了。
当年凌家一夕之间家破人亡,相传凌小将军被追杀尸骨无存,原来他并没有死,只是换了一个身份继续活下去。害怕被宫里的人发现选择易容是无可奈何,可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?
知道他还活着,本该觉得足够,温允禾心里是由衷开心,可又控制不住地鼻头一酸。
那年中秋带她上屋檐赏月的少年郎,曾跟她轻勾手指保证,此生绝无背叛,绝无谎言,只此一心,万年不改。
是洪流吹散了有情人,还是双手本就没有紧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