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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,去她想要的买衣衫。
她已弱无可弱,必须求得庇护。
张药微咳了一声,玉霖低头朝张药看去。
登闻鼓下,王充应该是真的被玉霖惹出真火,一鞭裂皮,加上他习惯沐浴不肯避水,伤不闭口,血水已经染红了他新换的亵衣。
孤灯影晃,睡梦中的张药忽然伸出一只手,摁住了亵衣的衣角。
这一幕落入玉霖眼中,竟很像去年神武门前,他为陈杏林吟出那句:“城内梧桐已半死”的情景——宁可成倍受杖也不肯去衣的张药,黏腻的鲜血,试图揭开他后背秘密的多事之人,还有偶然起意,在张药身边临风陪坐的玉霖。
如今没有好事之徒,只有张、玉二人。
他背上的血迹也并不黏腻,血色也是淡淡的。玉霖透过那层淡淡的血迹,看到了零星的几个字。
幸而眼神确实不好,即便已看到轮廓,却仍然不真切。
她喜欢真相,却不喜欢窥探他人的秘密,于是她起身,抱着柔软的被褥,安静地躺下,不多时,也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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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的内阁值房,御烛已烧了一大半。
赵、许二人,已彼此沉默了很久。
许颂年久坐久站皆难安生,索性靠立在书案边,他习惯性地用铜挑伺候着烛火,烛芯噼啪一声,打破僵局,赵河明先开了口。
“而今漕运不通,山东兵乏,朝廷多事之秋,也是用人之际,唯我内阁与司礼监同德侍君,方可让政令畅通。我赵河明无意撕伤司礼监。”
许颂年点了点头,“奴婢明白。”
他说完放下铜挑,“我们在宫里做奴婢的,‘名利’二字上,名是已经丢尽了,就剩下个‘利’了。杨照月也好,陈见云也罢,再算上杜灵若之流,他们跟外头官员取利挪银,我心里明亮,我从来不睁这双眼。总宪大人和那两衙的官员不肯对他们施恩,我呢……”
他苦笑了一声,“倒也理解,也不至于生出仇恨来。毕竟,我们是奴婢,这把大人们伤到根本,这科道两衙,三司公堂,六部衙门的,我们也坐不上去,何苦来的。说到底,赵刑书,说难听一些,你和我,都是各自的群伙里坐了极位的人,名利其实早就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,咱们都不想从位置上跌下来,不是说怕摔死,而是没了这位置……”
他“啧”了一声:“往后人生无趣,就不知道该如何活了。”
赵河明低头一笑:“实在。”
许颂年直起身,再次向他行了一个礼:“我承认我司礼监很少与内阁诚意相协,但今日恐要与赵刑书讨一个默契。”
赵河明抬头道:“河明有数。”
话音落下,直房上的门锁响了。
窗外被明黄色的灯笼点得透亮。
门外人虽多,却听不见一丝杂音,只有几声赵河明与许颂年都十分熟悉的咳嗽声。
许颂年撑着伤腿,跪到了门边,赵河明也在门前,屈膝跪下。
门被打开,一双革靴先从许颂年的手边踩过,又经赵河明的身子,最后,踩在了一只无火的薰笼上。
“把门关上。”
门应声合上。许颂年忙转身膝行至奉明帝面前,“奴婢……伺候主子茶水。”
奉明帝看着许颂年冻得有些发青的嘴唇,笑道:“都成这样了,还想着伺候朕,不容易啊。”
许颂年伏身道:“莫说奴婢当不了这司礼监掌印,陛下就是把奴婢打死,那奴婢的魂,也是要回来伺候陛下的。”
奉明帝笑出了声,“你想死还不容易。”
他说着,看向赵河明,抬手道:“你起来。”
赵河明垂首道:“臣不敢。”
奉明帝身上披着一件大氅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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