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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他做的第一步,便是毁灭裴九徵的魂魄。”
“这个名为裴九徵的少年对裴一鹤非常信任和仰慕,因为听信对方的话,甘愿主动承受换骨之痛,在法阵启动时,他都仍不相信他父亲会害他,直到他的魂魄即将完全毁灭的最后一刻,他才终于醒悟。”
“爱意越是浓烈,那么转为恨意时,也就越是极致,在那一瞬间,他的苦恨翳化,阴翳有令万法寂灭的力量,即便它尚未泛滥成海,却仍然对运行中的夺魂阵法造成了干扰,致使其紊乱失控,裴一鹤想要中止停下,但阵法已经运行到半途,连他也关闭不了了,他的魂魄被卷进阵中,而我,裴一鹤虽然杀死我的肉身,但或许是还想用我的魂魄做些什么,因而我的魂魄被他收纳在法器中,放置在洞穴内,在那时,便也被失控的阵法一齐裹挟进去,最后,也许是因为我的魂力最强,也许是因为那具身体中有我的脊骨,一阵我也记不清细节的混乱后,我以裴九徵的身体走出了洞穴。”
路乘又有问题想问,但路麟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,顺了顺他的鳞片,主动解释道:“那一次,裴一鹤裴九徵俱都身死,我虽然获得了这具新的躯体,但我的魂魄大概也在阵法中受到了一点损伤,致使之后的百年时间,我的意识都处于一种浑噩的状态,不记得过去,甚至不太记得血洞中发生的一切,只有一些裴九徵魂飞魄散前残存在身体中的记忆碎片,我以为那是我的记忆,我的过去,所以我回到剑宗,以裴九徵的身份继续生活。”
“但我终究不是裴九徵,之后百年的时间,我时常会看到一些不该有的记忆碎片,有血洞中的景象,有涿光山的过去,这些记忆困扰着我,让我总是很混乱,甚至有时候会让我性情大变,白天时尚不严重,但在夜间我闭目调息,放空思绪时,幻象便覆满我的视野,我有时能辨清,有时辨不清,在幻象影响下做出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,我知道这很不正常,为了掩盖这点,我在夜间入定时从不与旁人同寝。”
原来是这样……路乘又问:“那为什么瀛洲那次之后,你说不需要了?”
“因为在那一次,我找回了全部的记忆,便也不再受幻象所扰。”路麟捧起路乘的脸,目露歉意,“本该早些与你相认,但哥哥有一些考量顾忌,便没有立刻告知于你。”
路乘不在意这个,只要他哥哥平安,对他有一些隐瞒也无妨,但……路麟这番话,以前的路乘大概会想也不想,直接全盘相信,可此刻,经历了这样多的事,路乘早已不再是曾经的路乘了,他解开了许多疑虑,心中却是生出更多的疑虑。
冥冥中,路乘有种感觉,路麟隐瞒的并不只是这些,或许对方说的大致经过都是真的,但其间一些被其轻描淡写带过的细节中,藏着真正重要的东西。
“萧放是怎么回事?”路乘突然问,“还有那些魔修?”
无论是先前为他领路的魔修,而是方才的萧放和站于王座旁的众人,神色动作间都透着股呆板僵硬,像是受人操纵的木偶。
“他妄图操控阴翳,以此获得超越于众生的强大力量,但阴翳这种东西,从来都不是人力所能掌控的,在他借用阴翳力量的同时,殊不知,他也在苦海中越陷越深,最终自我被其吞噬,成为受阴翳操纵的傀儡,那些魔修同样。”路麟漫不经心道。
“那你呢?他们受阴翳操纵,但为什么又听命于你呢?”没等路麟回答,他便又道,“你说在瀛洲之后,你便恢复了全部的记忆,为什么会突然恢复呢?”
路乘越想疑虑越多,但某一个瞬间,又好像有一丝灵感,将他的所有疑虑全部串起。
“因为在瀛洲的时候,你被阴翳吞噬了,对吗?”路乘看着这张曾经无比亲近熟悉的脸,心中却突然生出些许惧怕,“我在驱退瀛洲的阴翳时,在最后僵持的关头,有一种被注视着的感觉,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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